这场一边倒的战斗，还在继续。
直到天边泛起了一抹鱼肚白，无数的喊杀声才弱了下来，这也预示着持续了半个晚上的战斗，终于到了尾声。
当朝霞升起，红日驱散笼罩在大地上的黑暗之时。
在场的众人，这才看清眼前的一切。
而当他们纷纷登上车顶，朝前望去之时，所有的人，都被眼前的一幕惊浑身颤抖，双腿发软！
陈石站在高高的望楼上，只朝下看了一眼，胃里就是一阵的翻江倒海，忍不住张口“哇哇”吐了起来！
虽说在黑暗中时，他就知道此次的战场一定十分凄惨。
但当亲眼见到这血腥的一幕，仍旧让他瞳孔瞬间放大，头皮一阵接一阵的发麻！
在这道被车阵围起的巨大圆形包围圈内，正中央，是一个被炸的漆黑的深坑！
坑中，很多在后来受伤掉进去的战马，还在不断挣扎，嘶鸣。
但原本站在这块位置的那些人，早就被炸成无数块零碎的血肉，散落在了大坑的周围。
如果只是一些尸块，倒也不会让这些久经战场的杀胚如此震惊，实在是在这大坑周围，远远不止有鲜血和尸块！
在整个包围圈内，数不清的马尸，人尸，鲜血，残肢，人头！全部横七竖八的布满整片大地，一眼看过去，根本都看不到原本土地的颜色和模样，就连那些未被踏融的白雪，也被鲜血彻底染成了妖艳的红色。
并且，这些人马的死状堪称千奇百怪。
有被踩踏致死的，有被弓箭射死的，有被手雷炸死的，也有被投枪连人带马，直接贯穿身体，钉在地上的！
这些，还是好一些的，起码士卒们在别的地方，也能见到，心理冲击不会太大。
但这里面最凄惨的，莫过于包围大阵的最边缘。
这里的土谷浑人。大多都是被霰弹炮击中！
无数的铁砂铁钉，将他们的身体打出不知多少个血窟窿！有些人的脑袋都被轰飞了一大半，白花花的脑浆混着艳红的血液淌了一地，看上去，真让人有种置身于幽冥地府般的错觉。
“呕……”
李神通提着一杆长枪，行走在满地的尸体当中，每当看到有还未死透的敌人，他就会再补上一枪。
虽说这样也是为它们减少痛苦，但这样行走在尸山血海之间，仍旧让李神通刚走了没几步，就忍不住弓起腰，哇哇大吐起来。
“没事，战场上就是这样！”
就在李神通感觉自己都快要将胆汁也吐出来的时候，身后，一双有力的大手搭上了他的肩膀，同时一个熟悉声音也在他耳边响起：“只要再多经历几次，你就……”
还在哇哇大吐的李神通闻言，心中升起一阵温暖。
紧跟着，他努力止住翻江倒海的肚子，狠狠地擦了擦嘴角，回过头想要对刘力拱手表达感激。
却不妨，就在他这一回头的空挡，刚还在安慰他的刘力却也是没忍住，弯腰就是一阵狂吐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