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假的,那也就罢了,倘若是真的,无非是一具有点邪性的死倒,随手处理掉就是了。
刘姨耸了耸肩:「这你可问不得我。」
陈曦鸢恍然,点头道:「对,我忘了,我现在得被小弟弟利用着去做事。」
用过早饭后,陈曦鸢在下面待了一会儿,然后就按捺不住,上了楼,在露台上隔着老远就小声问道:
「小弟弟,小妹妹,姐姐我能进来么?」
里面没回应。
「哎呀———」
阿璃将纱门打开。
陈曦鸢走了进来。
在少年强制要求「放假」下,阿璃终于开始进行对上一浪故事的绘画。
陈曦鸢看见李追远坐在书桌前,专心致志地看着一本书,她也没敢去打搅他,就站在阿璃画桌前。
画桌上方的墙壁上,画着三幅画。
也是阿璃画的,是三尊被李追远从女孩梦里钓出来的邪。
仔细观察一番后,陈曦鸢低头,看向阿璃正在创作的画作。
画卷被竖放,自上而下,分别对应着不同人物和场景。
最上端,是一座祠堂,祠堂门口,站着的是小弟弟。
小弟弟的前方,也就是画作里的下方,是一尊伟岸的身影,这是虞地北梦里的虞天南。
再下方,依次是邪崇浪潮、老狗、以及被小弟弟召唤出来的一众凶兽。
画卷最下方也就是最底端,是虞家大门,大门上方,是一群当时正在守门的人。
这幅画卷里,小弟弟的身影很小,但他位于最高端,寓意着最后危机的解除,是由他推动的。
虞天南的身影,没有太过细致的描写,但气势已然溢出。
陈曦鸢最先留意到的,是小妹妹对邪票浪潮的描绘。
就算小弟弟把上一浪的经历给小妹妹讲得再详细,也不可能具体到每一尊邪崇的特征,这里很多邪票,基本都不是陈曦鸢那日亲眼所见,但它们出现在这里,却丝毫不违和。
陈曦鸢吸了吸鼻子,道:「小妹妹,要是它们再敢来烦你,告诉姐姐,姐姐给你吹笛子听。」
阿璃没有回应。
陈曦鸢默默地伸出手,指着画卷最下端,也就是所有守门人的位置,说道:
「小妹妹,把姐姐我画在这伙人的最前面好不好?我跟你说,姐姐当时冲得可靠前了,真的!
?
阿璃将手指,放在了众人前面的一处位置。
陈曦鸢:「再往前一点?」
阿璃手指继续上挪。
陈曦鸢:「还可以再前一点点。」
阿璃继续上挪。
陈曦鸢:「唔,可以了,对,就这个位置。」
不能再往前了,再往前画面故事感就要扭曲错位了,变成她一个人身处于邪崇浪潮中,以一己之力对抗这无数邪票。
陈曦鸢:「小妹妹,那个,画的时候,姐姐可以‘飞」起来,就像昨晚那样,姐姐把域开起来,能跳很高的。”
先是要求位置凸显,这会儿想要的是形象设计。
阿璃点了点头。
她每次画少年上一浪的故事时,都会做一些艺术加工,眼下,不过是再多加工一个人而已。
「嘿嘿,小妹妹你真好。」
陈曦鸢下意识地将双手搭在阿璃肩上,然后又马上将双手收回。
阿璃没反应,继续画画。
陈曦鸢则在画桌旁,欣赏着画作,而且从旁边画筒里,将已完成的一些画取了出来,小心翼翼地打开欣赏。
她知道,若是不能看的话,小弟弟会出声制止,小弟弟没回应,就是默认允许。
打开其中一幅画时,陈曦鸢忍不住将头埋低,仔细观察。
画中是两个小孩,背着书包,行走在一条大街上,这条街既有古式的私垫,还有现代的幼儿园、小学、初中、高中、各式补习班,远处还有更巍峨的虚影,似是高等学府。
一幅,虽然元素杂颗却又无比和谐的《求学图》。
画面感,朝气蓬勃中,还带着些许沉闷,俩孩子书包很大,脸上虽然带笑,就是这笑容,多少有点苦涩。
最奇特的是,陈曦鸢察觉到了,这俩孩子身上,有着两股极为精纯的魂息波动。
陈曦鸢下意识地感慨道:「怎么能这样」
李追远将手中的书闭合,轻轻揉着自己的脖颈,问道:「怎么了?」
陈曦鸢:「怎么能没有音乐补习班!」
李追远:「你会画画么?」
陈曦鸢:「会一点,但比不过小妹妹。」
李追远:「那你添上去吧。」
陈曦鸢:「真的?」
李追远:「嗯。」
陈曦鸢拿起自己的笛子,用笛子边角处,蘸上颜料,然后开始在画卷中的街道里,画上一座音乐补习班。
画一个现代的还不够,她又画了一个古代的,从画卷上帝视角里,能看见古代院子里摆放着的古筝、琴,甚至还有编钟。
翠笛上本就凝聚着龙王陈的气运,陈曦鸢又是刚走完一浪,身上功德正多,而且,她是真不在乎这些。
因此,虽然只添加了两处地方,但整幅画的质感,却明显提了一大截。
「小弟弟,我画好了,你看。」
李追远走了过来,对着这幅画,点了点头。
陈曦鸢很轻柔地将画卷卷回,放入画筒中。
但是,当她的目光再次扫向阿璃正在画的画时,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,她扭头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少年。
「小妹妹她也在江上?」
李追远:「嗯。」
陈曦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。
比起自己,小弟弟与小妹妹,日子才是真的艰难。
李追远:「我太爷刚刚说了盐城的事,需要你去处理一下。」
虽然坐在楼上房间里,但俩人在坝子上的对话,还是清晰传入李追远耳中。
陈曦鸢:「好,那我现在就去?」
李追远:「不急,还缺两个,等另外两个凑齐,人也到齐,我们一起行动。」
少年罗盘上能测出这三尊邪崇的大概方位,不出意外的话,盐城这里,应该是三条线中,率先出现的自制浪花。
陈曦鸢:「行,我再等等,什么时候动身,你通知我。」
李追远原本想提醒一下陈曦鸢,这次要处理的邪崇与日常普通见到的邪崇不同,最好拿出一点走江时的严肃认真去对待,但考虑到陈曦鸢以前走江时的态度感觉就没有提醒的必要了。
房间里的小弟弟与小妹妹实在是太闷了,陈曦鸢待久了实在是有些受不了,就出去了。
出去时,李追远对她提了一嘴,如果看见树上结了桃子,就顺手都摘回来。
陈曦鸢先问了一下刘姨午饭时间,然后就提着一个筐子跑下坝子,去往了大胡子家。
笨笨看见陈曦鸢来了,主动扶着栏杆,对陈曦鸢露出笑脸。
陈曦鸢走过去,把笨笨抱起来,摸了摸,揉了揉,过足了瘾。
把孩子放下去后,陈曦鸢就走进了桃林。
笨笨坐在婴儿床上,双手放在身前,一脸期待,准备打拍子。
不一会儿,乐声响起,笨笨开心地配合节奏手舞足蹈。
「哦~哦~哦~」
老田头撸着袖子,从厨房里走出来。
「娃儿,是饿了不?」
笨笨摇了摇头,然后继续自顾自地乐。
老田头笑了笑,回屋继续给自家少爷做点心。
赵毅,到了。
未见其人,先闻其声。
「老田!」
「哎,少爷,等下,我在炸东西!」
赵毅带着陈靖、梁家姐妹和徐明,走上了坝子。
「哟?」
赵毅一边走,一边晃动着自己的双肘,跟着节拍,扭跨舒缓前行。
梁家姐妹起初不明所以,以为少爷在和笨笨对舞。
但在姐妹俩双手交织在一起后,二女同时面露陶醉。
陈靖已经痴了。
徐明一脸疑惑,他不知道头儿和同伴们,为什么一下子都亢奋了起来。
赵毅迈着舞步,来到婴儿床面前,与笨笨保持一模一样的节奏。
但接下来,赵毅伸出右手,对着笨笨竖起两根手指,做敲击状。
笨笨嘴一嘟,将双手下放,护住自己的小雀雀。
「哈哈哈!」
赵毅大笑出来。
陈靖走过来,好奇地看着笨笨,情不自禁道:
「毅哥,这孩子好香啊。」
笨笨扭头,看着陈靖,瞪大了眼晴,面露惊恐。
陈靖赶忙摆手解释道:「不不不,我只是说你味道香,不是想吃你。」
赵毅:「香吧,跟你毅哥我小时候一样香。」
乐声停止。
赵毅对着桃林道:「看来,您今儿个心情真不错。」
应该是,前阵子抽人抽爽了吧。
老田头端着盘子小跑出来:「少爷,大家伙,来来来,吃点心,刚出锅的,趁热吃。」
众人纷纷去拿点心,赵毅咬了一口,正欲夸奖老田头的手艺,就瞧见陈曦鸢腰间挂着笛子,左手提着一筐桃子,右手还拿着一个桃子,边吃边从桃林里走了出来。
赵毅神情从疑惑变为惊,再从惊变为震惊,而后自震惊化为不解,最后全部汇聚成汹涌到几乎要决堤的不甘!
「凭什么!」
陈曦鸢:「喂,你们要吃桃子不?」
赵毅深吸一口气,用泛着猩红的眼晴,回答道:「要吃!」
陈曦鸢低头看了看筐子里桃子数量,道:「应该是够的,我先带回去给小弟弟,然后你们从他那里拿哈。」
说完,陈曦鸢就走了。
赵毅叉着腰,将舌头吐出,问道:「老田,她真的是被姓李的从桃林里拖出来的?」
老田头:「是啊,少爷。我亲眼看见的,小远少爷为了把她拖出来,整个人都被汗湿透了。」
赵毅:「她身上带伤不?」
老田头:「不带伤,带了很多酒气。」
赵毅:「呵,呵呵,呵呵呵!」
看望了老田后,赵毅把自己手下人留在了大胡子家,自个儿去刘金霞家,准备给干奶奶磕个头来到门口,就瞧见站在坝子上的翠翠。
翠翠看见赵毅很开心,毕竟这个哥哥曾带着她们娘仁在九江玩过,后来总是给自己寄送东西。
「赵毅哥哥,你来啦!」
「你是谁啊?我怎么不认识你?翠翠呢,我们家翠翠呢,快说,我们家翠翠去哪里了?」
「赵毅哥哥,是我啊,我是翠翠。」
「胡说,我们家翠翠怎么可能这么漂亮!」
「哎呀!」翠翠害羞地脚,「我去告诉奶奶,哥哥你来了。奶奶,奶奶,赵毅哥哥来啦!」
赵毅走到客厅门口,先瞧见了坐在那里的刘金霞,开口道:
「干奶奶—」
随即,他目光一挪,瞧见了同样坐在里面的柳玉梅。
除非亲眼看见,否则他是无法感知到柳玉梅气息的,这一下子给整得自个儿情绪不连贯了,结道:
「您您也在啊?」
柳玉梅点点头,道:「你送你干奶奶的茶叶,被你干奶奶送我了,谢了。」
赵毅:「您见外了不是,我干奶奶是您的姊妹,那您也是我赵毅的奶奶呀,孝敬您也是应该的。」
刘金霞指着赵毅道:「这孩子,嘴是真的甜,以后在外头肯定不愁找对象。哦,对了,他有了,还是俩——..”
赵毅:「干奶奶,你们大家今儿个在这里打牌啊?」
刘金霞很是骄傲道:「是你柳奶奶家里来了个孙侄女,床不够睡了,这几日你柳奶奶都睡我这儿的。」
赵毅:
「·......
刘金霞又纳罕道:「就是这几天,怎么就没瞧见柳家姐姐那侄孙女?」
柳玉梅:「丫头爱喝酒,喝多了闷头睡,她家里爷奶给她宠坏了,随她去吧。」
刘金霞:「哎哟哎哟,赵毅啊,你的嘴唇怎么流血了,天呐,流这么多血!」
这时,外面有个陌生人上门。
香侯去交流询问。
过了会儿,香侯回来了。
吃这碗饭的,来人瞅一眼就知道是不是客。
一般,来至门口,不急着进来的,那就是要请自己外出。
若是请自己算个命下个卦或者写些法条咒符,在家能做刘金霞也就做了,可要是请自己出去坐斋,柳家姐姐这会儿还在自己家呢,她怎么能放着柳家姐姐在这儿自己出去做活儿?
香侯:「听人介绍,听说妈你灵,来请你出外,去扬州哩。」
刘金霞赶忙摆手:「不去不去,跟他说多谢抬举,我这阵子身子不好,不外出。」
赵毅将自己下嘴唇抿入口中,将血吸入。
这会儿,哪怕内心的情绪再强烈,赵毅也没忘记自己的基本素养。
虽然觉得这有点扯,毕竟自己和姓李的刚走完一浪,但再扯的事儿,发生在姓李的身上,到最后似乎都能解释得通。
赵毅拦下了香侯,让她继续回屋做饭,他代为传话谢绝。
随即,赵毅走到坝子下面,与那人勾肩搭背起来:
「我是刘仙姑的隔代亲传,是她认下的干孙儿,仙姑正在戒斋,这些日子不能出门,特意遣我下山帮你解灾化难。
你放心,管事儿最后解决没解决,我都不收你一分钱,纯当自己给自己赞功德!」
从刘金霞家里回来后,赵毅来到了李三江家,
恰好碰见了昨日与李三江一起在木匠家喝酒的一个盐城来的老头,谭文彬给他递了烟后正在聊天。
「你放心,我是南通捞尸李的传人,你先回去,我不日就到,到了后,问题是否解决,我都不吃你一餐不收你一文,纯当捞尸行善积德!」
那老头听了后,马上笑着连连点头,留下了具体地址后就走了。
旁边,抱着双臂的陈曦鸢有些不解道:「盐城这活儿,小弟弟不是交给我了么?」
谭文彬:「小远哥的意思是,让我陪外队—外队,你来啦,可想死我了!」
赵毅指了指二楼,冷声道:「让姓李的出来,我要亲口问问他,逗我是不是很有趣!」
陈曦鸢闻言,主动向赵毅走去。
她进,他退。
她继续进,他不断退。
姓李的脑子、手段再厉害,靠近自己,赵毅不忧,可眼前这位,要脑子有武力、要手段有武力近距离之下,她是真能把自个儿给提起来当根秧插进田里。
「停停停!陈大小姐,再退我就要下河了!」
陈曦鸢:「你有话,可以先跟我说。」
赵毅:「不是,这事儿和陈大小姐你有什么———.”
话说到一半,赵毅不得已咽了回去,这事儿还真和眼前这位有极大关系。
赵毅:「你误会了,他逗我不是一次两次了,我越是这样生气,姓李的他就越开心,不信你问问谭大伴,对不对?」
谭文彬叹了口气,道:「唉,赵少爷,名声都被你给拿走了,我家小远哥想和你开个玩笑,稍微找回点面子,你都不允许么?」
赵毅:「谭大伴,你这样玩,小心以后我清君侧。」
谭文彬:「喷喷,赵外队心里还是想着靖难呐。」
这时,李追远走出房间。
赵毅忙抬手挥舞,后又紧接着做了个波浪手势,喊道:「小远哥,你想我没?」
李追远:「上来吧。」
「好嘞,来了,小远老师。」
陈曦鸢看着赵毅的背影,对谭文彬道:「他们之间的关系,为什么能一直这么好?」
谭文彬:「因为赵毅一直被我们小远哥压着。」
陈曦鸢:「一直被压还要一直往前凑?」
谭文彬:「外队你忘了么,那天开的会。」
「哦,对,换做是我,大概也会往前凑的。」陈曦鸢顿了顿,不对,自己似乎早就已经主动凑过来。
谭文彬:「外队,不出意外,盐城我会和你一起去,我们小远哥怕你一个人迷路。」
「迷路?我还不至于傻到路都不认识,上错门。」
谭文彬把手里的烟,在掌心里敲了敲,没说话。
陈曦鸢看了一眼大胡子家方向,努了努嘴,道:
「你还是陪我一起去吧。」
「嗯,外队放心,我的眼睛就是照相机,保证给你拍出镇压邪崇时最完美的照片。」
这时,谭文彬的大哥大响了,他接起电话。
「嘶嘶嘶嘶嘶嘶嘶!”
刺耳的噪声传来,谭文彬下意识地把它从耳边挪开了一段距离。
不过,他也通过这动静,知晓是谁在给自己打电话。
是白家人。
白家人通过公用电话给自己打电话时,会因为自身特殊性,影响到磁场。
过了会儿,电话那头传来有些呆愣的声音,应该是某位白家娘娘借路人的嘴,正在说话:
「谭大人。」
「说。」
「崇明岛上最近出了点事,我们发现了一棵深埋在地下的老树,它有些异常。
它所处的位置,在当下行政划分中,不属于南通,故而不受龙王的威压震。」
谭文彬:「怎么,你们处理不了么?」
「回大人的话,昨夜一位白家娘娘去探查了,至今未归,我们若是想集体上岸,得先向大人您请示。」
「先观察着,不用你们出手。」
「是,大人。」
谭文彬挂断电话,对陈曦鸢道:
「走吧,陈队,咱们要开会了。」
「姓李的,你没必要瞒着我的,你知道我得知真相后,内心到底有多痛苦么?」
「告诉你真相,无非是让你多痛苦几天。」
「我是真不明白了,桃林下那位口口声声说我像他,却把我吊起来抽得那么惨,却对她额外关照,凭什么?」
「桃林下那位一直很惨,既然你像他,他肯定也要把你弄得一样惨。」
赵毅笑了,重重地叹了口气,指着下面坝子上那处当初被自己磕出来的凹坑:
「这里我倒是能理解,谁叫我赵家先人和老夫人没旧呢。」
「你赵家先人要是早点和我家老太太有旧,你九江赵可能没等你出生,就没了。」
赵毅:「谢谢你哦。」
李追远:「不客气。」
赵毅:「有人找我干奶奶去扬州做个活儿。」
李追远点了点头:「对上了。」
谭文彬与陈曦鸢一起走了上来。
「小远哥,白家镇传来消息,崇明岛上发现了一棵怪树。」
李追远走进屋,将挂在墙上的三幅画摘了下来。
头戴黑色面具、周身附着鳞甲,似人似兽的那幅,李追远递给了赵毅。
红衣似鬼魅且独眼的那幅,少年交给了陈曦鸢。
最后那身下老树盘根的女子,被李追远卷起,自己拿在手里。
李追远的目光先看向赵毅,又看向陈曦鸢,开口道:
「线索很明确了,事不宜迟,吃过饭后,兵分三路,各自去解决画中的邪崇。
三点要求。
第一,不管它藏得多深,无论有多难找,我可以确定告诉你们,画中邪票必然就在那里。
第二,处理邪崇的过程中,要避免波及到普通人。
第三,不管你们有没有手段将这邪票镇杀,都不要将它就地解决,留着活口,给我押回到这里。」
赵毅舔了舔伤口仍在的下嘴唇,道:
「必须要带回来?姓李的,你是要把这些邪崇镇压在这里,将你的道场,打造成未来新一座龙王门庭祖宅么?」
陈曦鸢:「小弟弟,你这是行历代龙王之举?」
李追远摇了摇头,道:
「我和过去历代龙王不一样,我不会将外头的邪,带回家来进行长久镇压。
一是积少成多后,容易给未来造成隐患,虞家就算半个前车之鉴;二是,这未免也太暴邪物了。」
陈曦莺皱眉道:「不会将邪崇长久镇压—」
赵毅脸上的笑意则越来越浓:「祖宗您最近的感悟突破,有点大呀~」
这时,刘姨的声音自下面传出:
「吃午饭啦!」